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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新成| 激进城镇化背后:房贷过高、收入过低、家庭压力过大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5-07-22 20:34:38    来源:本站    作者:admin    浏览次数:86    评论:0
导读

  县域城镇化浪潮下的个体与群体处境  周新成  (武汉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博士生)  第一腾讯新闻  一  今年,因为要回

  县域城镇化浪潮下的个体与群体处境

  周新成

  (武汉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博士生)

  第一腾讯新闻

  一

  今年,因为要回老家办婚礼,我和妻子比往年提前了几天回家。 我的家乡曾经是在一个村庄里。 2020年,当地政府推进“村庄一体化”。 另外,为了我以后的婚姻,父母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同意拆迁,买了一套安置房,搬到了镇街。

  我家所在小镇的街边小店虽然能够完全满足人们的日常需求,但仍不足以满足当代年轻人的娱乐消费需求。 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我就带着妻子去县城逛街。 其实这些年我很少有机会去县城。 今年进城时,我发现县城的繁荣超出了我的预期。 一些中心商场的规模不亚于我大学所在的省会城市。

  逛了一天,我不禁和老婆感叹:还好我从小就是一头“农村猪”。 像我这样的家庭,如果早点进城,怎么可能拥有与这个县城的繁华和消费相匹配的经济呢? 能力呢? 像我这样的人,怎能在消费主义和阶级差距的冲击下不迷失方向呢? 都说农村的生活枯燥无味,但从小到大,我在农村处处都能找到乐趣,在家也能安静地学习。 不过,如果是在县城,出去玩就得花钱。 如果你没有消费能力,出去玩也无所谓。 可玩。

  这种情绪并非凭空而来。 从小到大,邻居、同学都在县城买了房子,在县城的公立和私立学校读书。 渐渐地,我听到了很多类似的消息:某某以前成绩一直很好。 搬到城里/花了很多钱在县城上私立学校后,他沉迷于网吧/意外交到了朋友/每天都玩/不知为什么,成绩下降了。 越来越差!

  二

  我的家乡位于苏北,可以称得上是“半市场中心”。 20世纪80、90年代农民工浪潮开始兴起后,村民开始前往苏南等地务工。 20世纪90年代末,市场化改革进一步推进。 2000年以后,农村学校撤并办学趋势开始,民办教育迅速扩张。 在外面赚钱的农村人开始把孩子送进县城学校,特别是县民办学校。 给子孙买房子结婚或者读书。

  我上二年级的时候,我就读的自然村小学被兼并了。 之后,我转学到了行政村小学。 当我从四年级升到五年级时,姐姐从小学升到初中。 当时,一个乡镇的一所民办九年一贯制学校下乡。 入学了,在招生老师的劝说下,父母送妹妹上初中,也送我上五年级。

  几年后,我就读的行政村小学也被合并了。 很多学生没有选择去乡镇中心学校,而是一步步去了县城学校。 该县不少民办学校招收尖子生,甚至花钱买尖子生,以打造优质民办教育品牌。 其他学生只能根据从小学到初中或中考的成绩缴纳不同数额的择校费才能进入这些学校。

  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县从苏中教育大县引进了一所高中。 这所高中针对我们这样的县乡尖子生开展了升学活动。 讲座结束后,一位不确定自己是学校还是政府的领导拿着麦克风,突然说他想澄清一件事:学校不是为了开发房地产而建的。正如社区中所传言的那样。 此话一出,全场哄堂大笑。

  渐渐地,一些儿时在农村的玩伴来到县城读书——他们中的许多人纷纷在县城买了房定居,或者觉得“读书无趣,升学无望”。 ,所以他们初中就辍学了,或者初中/中专毕业后就出去工作了。 。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在县城买房让孩子能在城市接受教育、顺利结婚已经成为一种新的社会常态,县城的房价也水涨船高。

  那时,我已经上初中了,我和很多同龄人一样,开始接触电脑、手机、网吧。 但与一些同龄人不同的是,我并没有沉迷于网络世界,因为“学习无趣,升学无望”。 农村缺少玩伴,迫使他们进入网络世界消磨时间、寻找乐趣。 他们并没有在网络游戏等虚拟产品中找到太多的乐趣和不一样的意义。

  那时我在学校寄宿,每两周回家一次。 我在学校有很好的玩伴,也有老师的照顾。 在学校里,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一个很好的玩伴,他家住两个村子。 每年寒暑假我们都在一起玩耍,在广阔的乡村世界里寻找各种乐趣。 所以,当时我并不羡慕那些进城的同龄人。 我只是深深地感受到了我家的贫困。

  我以比较优秀的成绩从乡镇民办学校考入了县重点班。 在县城重点班,我深深感受到城乡之间、班级之间的巨大差距:班级里的同学大部分来自县城系统。 我家里很多人都是小学、初中的同学,大部分都是走读的。 也有一些人是被父母租来陪自己上学的。 只有少数人像我一样来自城镇和乡村并在学校寄宿。

  快速城市化带来的问题_城市化快速发展带来的问题_快速城市化的利弊

  然而,高中三年“衡水中学式”的时间安排和学习节奏,让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和咀嚼自己的情绪。 县里的重点班,我们很少放假——暑假十天左右,寒假一周左右。 我们通常每个月有一两天的假期回家。 那时我只想好好学习,在成绩上赶上其他同学。

  进入大学后,我有时间更深刻地感受到那种悲伤的情绪——原来我只是一个连县城都进不去的农村人。 即使我努力考上重点大学,我仍然是一个难以融入城市、无法回到农村的“双陌生人”。 不过,大学生活对我来说还是很精彩的。 我可以通过兼职和奖学金来支付学费和日常开支。 总的来说,我的学习、赚钱、生活都没有耽误。

  大学期间,我基本上只在春节回家,而且一般要到学校寒假结束很久、临近除夕才回家,放假后我也提前回家。 这样做没有其他特殊原因:回老家没法和父母亲戚朋友说话,农村也实在没什么可做的。 每天只能窝在家里睡觉玩手机,很无聊。 我没上过乡镇中心学校,镇里的同学也不多。

  我家乡所在的乡镇是县里最偏远的乡镇之一。 去县城不太方便。 高中三年,我和同学的交往不多。 我和几个室友关系都很好,但有几个是本市外县的,还有一些住在乡镇、乡村的。 相聚不易,春节期间我也懒得去县城。 相反,我通过大学期间的交流/比赛/旅行的机会认识了很多同学。

  当我在硕士和博士期间转入社会学时,我开始尝试从社会学的角度来理解乡村社会以及我自己和周围人的生活史。 渐渐地,我感到释然,更庆幸我的父母和大多数农村人不一样。 两三代人长期外出务工,形成代际合力,背负沉重债务换取县城的一套房子。 他们让我通过阅读走得更远,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也遭受了很多负面情绪。

  从更广阔的角度来看,我家乡所在的苏北地区是沿海发达地区以外最先受到城市化影响的地区之一。 这也让我和90年代中期出生的苏北同龄孩子最先经历了这种影响。 城市化浪潮的影响。 但我还是搭上了时代的末班车:在乡镇学校接受了廉价且还算不错的教育,在人口不断外流的乡村世界里,我总有玩伴。 我的家庭并没有像很多农村家庭那样,在社会大变革中受到严重冲击甚至解体。 村里的许多其他农民家庭和许多90年代至10年代出生的青少年在激进的县城城市化进程中承受了相当大的成本。

  回望乡村世界,它给我留下了许多宝贵的财富。 然而,它曾经对我不屑一顾,想要快速走出乡村,进入人人趋之若鹜的城市社会。 回想起来,乡村世界塑造了我,不仅赋予了我一些优秀的道德品质和行为风格——节俭、朴素、勤奋、责任感,而且赋予了我许多“小镇问题解决者”所共有的性格和性格。 “思维的局限性。 随着我的成长和成熟,我更加感激像我一样遭受社会巨变影响的乡村世界。

  三

  与我家乡21世纪以来的城镇化进程类似,中西部地区的许多县域近年来都在推进激进的县域城镇化。 不过,这些中西部县和我的家乡不同的是,在长三角地区产业转移的过程中,我的家乡承接了很多产业。 另外,我的家乡毗邻长三角,处于半市场中心。 长三角与县城之间出行较为便利。 持续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部分抵消了激进城市化的负面影响。 即便如此,这两年,我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和家乡县城的滴滴司机聊天。 我经常听到他们抱怨自己的房贷太高,在县城的收入太低,孩子在县城的私立学校学费很高,但成绩一般,家庭压力太大。 。 与这些人的情况类似,当前中西部地区许多缺乏工业发展条件的县域的激进城市化很可能会带来相当大的负面后果。

  正如何雪峰教授在2024年发表的论文《县域城镇化与农民状况》中所说:

  当前的问题是,地方政府实施激进的城镇化战略,利用各种方式吸引甚至强迫农民到县城购房。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随着教育向城市转移,农民家庭不得不进城,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 买房子。 ……因为县城的消费比较高,在县城买房的农村家庭年轻人不得不去沿海打工。 年迈的父母不得不留在农村工作。 在县城,母亲或奶奶带着学生读书,三户制影响了农民家庭的经济地位。 变得紧张。 ……不仅到处花钱,城市消费主义也渗透、侵蚀着农民的传统价值观和人生观。 ……生活成本过高,家庭收入有限,这进一步导致家庭剥削相对弱势的年迈父母。 年迈的父母节衣缩食,家庭浪漫难以维持,十几岁的孩子心理问题频发。 家不再是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前世的任务变得难以完成。 总而言之,随着农民进城,他们不仅获得贷款买房,而且还要承受城市生活的高昂成本。 城市的市场消费主义和消费主义浪漫气质侵蚀着传统家庭,造成家庭关系和生活任务的紧张。 家庭的解体、代际关系的破裂,对家庭这个一直是最基本的社会单位和生活情感整合的家庭造成了冲击。 当然,当家庭破裂、社会基本单位解体、儿童抑郁时,就不可能培养出好公民。

  在当前中西部地区激进城市化浪潮中,农村地区进入了双重“婚姻困难((nán and nàn)时代”——结婚难、离婚易。而许多老一辈被迫卷入其中、承担重担,面对沉重的家庭繁衍压力,面临着极高的婚姻和生活成本,以及家庭维持和发展的风险,许多家庭不得不采取“一”字。 “家庭、三制”的家庭经济模式,导致家庭性别分工固化,青壮年男性劳动力负担加重。经济压力加大,女性重症监护压力加大夫妻长期分居,很容易因各种因素引发家庭矛盾,使家庭解体的风险大大增加。

  当优质教育资源过度集中于县域公立和私立学校时,家庭对教育的期望也极高,对子女的教育投入巨大,导致青少年的教育竞争压力加大。 然而,在农村向城市流动的过程中,不少农村青少年在阶层中处于相对边缘的地位。 他们较早经历城乡迁移的影响,缺乏稳定、亲密的玩伴,承受着较大的教育竞争压力。 学习成绩或日常生活中的摩擦,都会造成代际隔阂,甚至与父母,尤其是陪学生读书的母亲或祖母发生严重冲突。 智能手机时代,人们很容易逃入虚拟的网络世界,农村家庭容易陷入“陪伴而不读书”的成长困境。

  此外,在城市化浪潮中,青少年的社会化路径也被重构。 正如学者宋丽娜所说,现代城市元素浸入农村青少年的社会化过程中,使他们在身体、行为、思维上呈现出城市化倾向,但也在与周围情境的互动中塑造了他们的三重结构性。 张力:城市化的“成熟”效应和增长阶段、城市生活方式和增长的系统性、城市化的追求和增长的条件。 “城市社会化”过程的多变性、错位性、复杂性和虚拟性特征,塑造了农村青少年问题性、冒险性、异常行为的概率,进而影响社会化本身的统一性和系统性。 这使得农村青少年“成人成功”面临更大的风险和困难。

  美国社会学家普特南曾在《我们的孩子:危机中的美国梦》一书中敏锐地指出,对于美国工人阶级来说,家庭稳定性下降,居住隔离加深,学校质量下降,社区凝聚力减弱,收入下降。不平等会对社会向上流动产生负面影响。 其中,工薪阶层家庭的崩溃是机会差距扩大的主要原因。 在乡村中国走向城乡中国的历史进程中,我们要特别注意,不能让县域的激进城市化给农村家庭带来过高的再生产成本和风险,加剧农村家庭的崩溃。

  正如何雪峰教授所说,大多数中西部县域应将县城定位为城乡一体化发展进程中农村的“大脑”,切不可盲目推进县域激进城镇化,特别是激进的教育城镇化。将使县域城镇化发展遥遥无期。 快于工业发展甚至偏离工业发展规律,人们观念的“城市化”、“现代化”进程远快于物质层面的现代化发展进程,导致个体理性与消费主义之间的阴谋和封建传统,摧毁一切“坚固的东西”,使其蒸发。

  总之,中西部地区县域要围绕新形势下公共服务均衡有效供给,为农村家庭提供相对低成本、高质量的公共服务特别是公共教育资源。现代化进程中的相对劣势,减轻农村家庭的负担。 消除了生育负担,让农民家庭的孩子在社会上平稳健康地成长,保留了通过教育实现向上流动的希望。 这应该是中西部地区大多数县域推进乡村振兴和城乡一体化发展的应有之义。 当前,数字社会快速发展,电子商务不断下沉。 国家制定了多项惠农政策,向农村投入大量财力支持乡村振兴。 如何通过技术发展、公共政策和财政资源更好地减轻县域农户的再生产压力,应该是政府着力的重点。

  周新成

  2024 年 2 月 20 日

 
(文/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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