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敖德萨——Nina Sulzhenko站在一座桥上俯瞰通往敖德萨主要港口的道路，审视着俄罗斯最近一次导弹袭击造成的破坏:这座乌克兰城市最受欢迎的建筑之一，科学家之家(House of Scientists)，已是一片狼藉。大厦被毁的花园洒在一个被毁的住宅区，烧过的砖块散落在人行道上。
“我感到痛苦，我想报复，”74岁的苏尔仁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指了指其他毁坏程度不同的建筑物。“看看音乐学校!”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事实是，那些住在我们旁边，住在我们中间的人，可以这样对我们——我们永远不会原谅这一点。从来没有。”
在敖德萨，这是一种普遍的情绪。上周，敖德萨的一系列导弹袭击破坏了该市的港口和位于美丽时代市中心的29座历史建筑，其中包括乌克兰最大的建筑之一变形大教堂(Transfiguration Cathedral)。
敖德萨在俄罗斯帝国，尤其是普京总统的心目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将敖德萨视为俄罗斯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上周接受采访的居民和城市官员表示，如果普京认为敖德萨人会感受到互惠关系，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尤其是在最近一连串的导弹袭击之后。
“敖德山人民厌倦了，”该市市长根纳迪·特鲁哈诺夫(Gennadiy Trukhanov)说。“人们厌倦了不确定性，厌倦了焦虑的夜晚，厌倦了无法入睡。但如果敌人指望这一点，那他就错了。因为这种疲劳会变成最强烈的仇恨。”
导弹袭击伴随着数小时的空袭警报，是俄罗斯退出一项协议后，黑海地区敌对行动不断升级的一部分。该协议使数百万吨食品得以从乌克兰港口出口。
莫斯科对敖德萨的依恋源于这座乌克兰城市的文学传统。一些著名的俄语作家在这里创作了他们最重要的作品。俄罗斯受人爱戴的诗人亚历山大·普希金(Alexander Pushkin)在莫斯科流亡期间，花了13个月的时间在敖德萨创作了他的韵文小说《尤金·奥涅金》(Eugene Onegin)。俄罗斯声称属于自己的许多其他作家在这座城市度过了他们职业生涯的关键部分。
但是敖德萨人越来越拒绝这种联系，他们中的许多人仍然说俄语。特鲁哈诺夫说，普京并没有忘记这一点。
“我们仍然不知道落在城里的导弹是否陈旧和不准确，”他说。“但如果这是针对教堂的有针对性的袭击，那么有一件事是明确的:终于，在这场战争的第二年，普京明白了这不是一个俄罗斯的城市，不仅没有人在那里等着欢迎他的士兵，而且他们恨他。”
他的愤怒得到了他的许多同事和选民的响应。
“我甚至在努力不说俄语，”60岁的城市规划和建筑保护副主管马拉特·卡西莫夫(Marat Kasimov)看着科学家之家(House of Scientists)旁边的荒地说。科学家之家最初是由作家列夫·托尔斯泰(Leo Tolstoy)的俄罗斯贵族亲戚建造的。
在乌克兰的其他地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说乌克兰语，而不是俄语，这是敖德萨相对较新的发展。
虽然敖德萨在很大程度上躲过了其他城市遭受的猛烈袭击，但现在感觉战争已经迫在眉睫。当空袭警报响起时，许多居民寻求庇护。作为该地区经济命脉和重要港口的旅游业已经萎缩。
德里巴斯夫斯卡街(Derybasivska Street)以前是一条挤满游客的中央大道，现在却显得异常空旷。在小一些的街道上，葡萄藤从老房子里伸出来，也是如此。阿尔卡迪亚(Arkadia)沿海地区的享乐主义海滩俱乐部很少有人光顾。
放眼望去，海面上看不到任何船只。
过去，在Dacha餐厅订到一张桌子是很困难的。Dacha是一家别致的餐厅，位于这座城市靠近海岸的Frantsuzkyi街(French Boulevard)。但老板萨瓦·利布金(Savva Libkin)说，去年全面入侵后，敖德萨人纷纷离开这座城市，导弹袭击后又有一波人离开，客人减少了一半。
在最近一个微风习习的夏日夜晚，不到三分之一的桌子被占用了。菜单上不再包括黑海水域的鱼，这是该地区犹太风味菜肴的主食。由于卡霍夫卡大坝爆炸造成的环境破坏，贻贝也从菜单上消失了。由于定期的空袭警报，许多敖德萨人一直呆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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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布金说:“没有人不害怕。“但没有一个敖德桑人不为普京的死干杯。这个国家的每一天都以为普京的死干杯开始。”
尽管焦虑不安，敖德萨人正试图找到忘记战争的方法。周三上午，四枚水雷被冲上岸，但下午仍有人在海滩上晒日光浴。
其中包括24岁的伊利亚·马图什查克(Illia Matiushchak)和他22岁的未婚妻克里斯蒂娜·库哈尔(Khrystyna Kukhar)。
Matiushchak懒洋洋地躺在他的豆绿色军用背包旁，这是他六个月来第一次从前线休息10天。
“我很高兴见到伊莉亚，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库哈尔说。
这对来自乌克兰西部的夫妇在空袭之后对前往敖德萨感到紧张。“死在这里而不去前线是愚蠢的，”马蒂什查克说。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访问敖德萨，这名士兵发现他的访问有些地方令人不安:说俄语的人很普遍，街道和地点以与俄罗斯帝国和苏联有关的人物命名。派对音乐在背景声中轰鸣，他说这“令人激动”。
这种情况可能很快就会改变;一项禁止使用美化俄罗斯历史和政治人物的地名的法律于周四生效。
并非所有人都拒绝与俄罗斯建立联系。尤其是年长的敖德萨人，他们仍然欣赏乌克兰其他地区所回避的一些俄语文化。周二，大约30名敖德萨人聚集在一起，为莫斯科出生的创作歌手弗拉基米尔·维索茨基(Vladimir Vysotsky)举行了逝世纪念日的庆祝活动。
虽然一些乌克兰人可能会对这样的活动感到恼火，但与会者表示，他们不想因为与俄罗斯的关系而完全否认文化的标杆。
“在任何情况下，时代都会变，政权也会变，”75岁的工匠斯捷潘·马西克(Stepan Matsiyuk)说。“但是，那些接任新当局的人有什么权利摧毁他们没有创造的东西?”我尊敬普希金。我认为他是最伟大的人。他爱敖德萨。干涉历史与你无关。”
尽管他很想向自己的文学英雄致敬，但他说，他对俄罗斯官方新闻媒体谈论这座城市历史的方式感到厌恶。敖德萨于1794年由叶卡捷琳娜大帝正式建立，但建立在一个先前存在的定居点之上，而占领帝国在其历史上选择不承认这一点。“不是你创造的。你有什么权利毁掉这一切?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