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科幻作家科里·多克托罗(Cory Doctorow)发表了一篇短篇小说,其情节可能与过去几周关注新闻的人惊人地相似。
《激进化》是由同名科幻小说组成的四部中篇小说之一,多克托罗在书中描绘了一个男人的经历,他加入了一个在线论坛,这个论坛是为那些伴侣或孩子被保险公司拒绝提供医疗保险的父亲们准备的,因为他的妻子被诊断出患有乳腺癌,并被拒绝为一项实验性治疗提供保险。慢慢地,随着故事的发展,论坛上的男人们因悲伤而变得激进,并开始策划——并执行——谋杀那些投票反对全民医保的医疗保险高管和政客。
12月4日,联合医疗公司首席执行官布莱恩·汤普森被枪杀,引发了人们对美国医疗系统的愤怒,多克托罗的中篇小说被认为是有先见之明的。上周,《美国展望》(American Prospect)杂志转载了这篇报道,并写道:“转载是在获得许可的情况下进行的,原因你读了就会明白。”但多克托罗认为,他并没有发现美国其他人都不理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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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得知枪击事件时,多克托罗的第一个想法是恐惧(“我在反核扩散运动中长大,我不希望任何人向任何人开枪”),然后是恐惧(“我希望他没有带着我的书”)。但从枪手在Goodreads上的描述来看,路易吉·曼乔尼(Luigi Mangione)似乎从未读过多克托罗的作品。曼乔尼目前在纽约面临恐怖主义谋杀指控。“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它告诉你,这不是一个独特的见解,”多克托罗说,“我的问题是其他人也有过的问题。”
当多克托罗在2018年开始写这个短篇故事时,他正在处理自己在美国医疗体系中的创伤经历。这位英籍加拿大作家写了二十多本小说和非小说类书籍,他最近才搬到美国,当时他的父母从他的家乡多伦多飞来探望他。这是一次有趣的旅行,直到一天深夜,他的母亲把他叫醒,说他的父亲病了。全家人都跑到最近的急诊室,多克托罗的父亲在那里接受了感染肾结石的治疗。石头被取出后,多克托罗的父亲摔倒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我哥哥从多伦多飞过来,”多克托罗回忆说,“我们以为他要死了。”
当多克托罗的家人在他父亲的床边等待时,他记得医院账单部的一个人来到房间问他母亲:“谁来付账单?”
幸运的是,多克托罗的父亲康复了,因为他以前是一名教师,加拿大的公共医疗服务项目支付了17.6万美元的账单。但是多克托罗对他决定居住的国家提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尤其是当他注意到他周围有大量的枪支时。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美国人拥有这么多的枪支,当有人让他们感到不安时,他们会如此不加区分地使用枪支,而10个美国成年人中有4个背负着医疗债务?”他说。他听说有些人不会靠近在电影院发短信的人,也不会因为对方可能有武器而急转弯。“为什么那些在这种小事上发脾气的人,在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却如此冷静、负责、镇定,以至于我一想到这些事情,我就会失去理智?”
这起事件,再加上他女儿在小学参加射击演习的经历,以及伯尼·桑德斯在2016年竞选总统,呼吁全民医疗保险,迫使多克托罗开始写《激进化》。
在故事的一部分,一名男子在保险公司拒绝支付脑部手术费用后,其小女儿死亡,他炸毁了保险公司的总部。“这不是复仇。我身体里没有报复心。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丽莎起死回生,我为什么要报复?这是一项公共服务。还有一位爸爸和我一样,”他在论坛上的一段视频中分享道。“现在,这位父亲正在和信诺(Cigna)、Humana或蓝十字蓝盾(blueccross BlueShield)的某个人通话,电话里的人告诉这位父亲,他的小女儿得了癌症。出现。死。那栋楼里有人下了杀我女儿的决定,楼里的其他人都同意了。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没有一个是害怕的。在这之后,他们会害怕的。”
“因为他们必须在心里知道,”他接着说。“他们,他们的游说者,国会里给他们提供支持的人。他们的父母。他们知道。任何伤害他们宝贝孩子的人,他们都会像抓狗一样追捕那个人。唯一令人惊奇的是,还没有人做到这一点。我现在要做一个预测,即使我是第一个,我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未来还会有更多。”
在故事中,这确实只是暴力的开始。但在现实生活中,多克托罗为美国医疗保健危机设想了截然不同的解决方案。
他说:“从历史上看,我们对压迫性的公司制度做过一些事情,这些制度正在摧毁人们的生活,我们也做过,如果不是在人们的记忆中,至少不是很久以前。”他指的是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打破标准石油(Standard Oil)和其他垄断企业的反托拉斯运动。“公司的权力比今天要反乌托邦得多,我们找到了应对它的方法,而且他们为实现这一目标而进行的政治运动和组织活动,并不是衰落文明中失落的艺术。”
多克托罗认为,将单一付款人医疗保健引入美国的运动将是一场反垄断运动。他说:“人们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对同样的事情感到愤怒。”他指出,杂货店和科技垄断企业的成本上升。“实际上,他们都对同一件事感到愤怒。当他们明白这一点时,联合政府将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