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索菲·比切纳(Sophie Bichener)和她的邻居们搬进公寓后的几周内,就开始注意到持续不断的漏水,每次会有六层楼漏水。
这只是冰山一角。很快,她发现这套公寓——刚由办公空间改造而成——问题百出,从有缺陷的屋顶到不符合建筑规定的电梯。
比切纳女士花了1万多英镑修复因漏水而损坏的地板和家具,并重新安装了浴室。
这栋位于赫特福德郡斯蒂夫尼奇的建筑的开发商在没有获得规划许可的情况下,使用了所谓的“许可开发权”,对公寓进行了改建。
根据政府本周提出的改革方案,通过这一更快的程序,更多的办公室将更容易被改造,专家警告说,这将导致更多像比切纳女士这样的“令人震惊的”低质量住宅。
政府在2021年收紧了规定,将面积限制在1500平方英尺以内,但现在为了增加新建房屋的数量,这一规定将被取消。
31岁的营销专业人士比切纳表示,这一声明“令人恐惧”,感觉就像一个“绝对愚蠢的举动”。
“我已经看到像我这样的建筑已经变得多么糟糕,”她告诉我,“我很担心,因为这根本行不通。”据我所知,在我所在的地区,至少有五座经过改造的办公大楼存在很多问题,非常不安全,而且它们只是被胡乱拼凑在一起。
“如果你不需要规划许可,而且可以很快完成,开发商就会冒出来,做得很便宜,作为经济适用房出售,然后在几年内,无论谁买了它,都要承担数万英镑的成本,才能把它做好。”
为她开发公寓的Edgewater Stevenage Ltd公司在建造公寓后进入清算,因此无法强迫他们支付解决一系列健康和安全问题的费用。
参观过这栋高楼的水管工和消防队成员告诉比切纳,这些管道的安装成本很低。
电梯表面上看起来很好,但旧办公楼的电线和保险丝盒都没有更换过。
她说:“我们有很多问题,电梯经常坏掉。”“人们会被困在大楼的顶层。现在很多人不坐电梯了,因为他们不信任电梯。”
电梯的更换将花费高达10万英镑。比切纳女士正在等待确认这笔费用将由政府的建筑安全基金支付,该基金是为了解决消防安全和覆层问题而设立的。
居民们还面临着楼层之间缺乏防火安全屏障以及易燃覆层和绝缘材料的问题。
在这些问题得到解决之前,比切纳和她的合伙人无法出售这套公寓,而且这套公寓也无法抵押。
其他问题还包括廉价的塑料窗户,这些窗户易燃,根本就不该使用,还有一个停车场的护栏没有升级,也没有被拆除,这让每个承租人损失了几千英镑。
英国特许住房协会的政策和实践官员汉娜?凯洛表示,政府最近的咨询“忽视了不断出现的证据”。“我们看到的一些通过许可开发建造房屋的例子令人震惊,”她告诉《纽约时报》。
她说,办公室改造可以在提供新住房方面发挥作用,但前提是“在适当的控制下”交付,并满足地方政府规划团队设定的要求。她说,目前的制度没有必要的保障措施来防止不良后果。
当使用这种方法建造房屋时,开发商也不必向议会缴纳“第106条捐款”,后者为支持新房屋所需的额外基础设施(如全科医生和学校)支付费用。她说:“你可能会把更多的人放在一个地方,给现有设施带来巨大压力。”
地方政府协会(LGA)的住房发言人达伦·罗德威尔(Darren Rodwell)表示,延长已批准的开发权“进一步有可能削弱地方政府制定长期规划的能力,并可能导致住房质量低下”。
他警告说,地方议会面临着失去基础设施所需资金的风险。
开发商在改造办公室时也不必为经济适用房做出同样的贡献,根据LGA的估计,这已经导致地方议会失去了超过1.8万套经济适用房。
Richard Blyth是皇家城市规划研究所的政策和研究负责人,他告诉我,越来越多的人将被迫生活在没有儿童游乐区等设施的环境中,这是“令人担忧的”。
他表示:“这可能意味着,在我们已经看到的工业区中间,将建造更多的住宅。”“那里的环境不太好。”
他说,这些发展权最初是为了帮助人们对他们的家园进行微小的改变,从来没有打算实现像建造新家园这样的政策目标。
在斯蒂芬·派克(stephen Pike)在布里斯托尔(Bristol)改建的办公楼里,一些缺陷非常严重,以至于顶层正在被拆除重建。
当该建筑被改建时,又增加了一层楼,自由保有人Grey GR表示,这在当时不符合规定。
那一层的居民将不得不暂时搬出去。
居民们遇到了许多与比切纳女士相同的消防安全问题,比如可燃的绝缘材料和包层,以及缺少防火安全屏障。
“我简直不敢相信,”32岁的律师派克女士说,“我不认为情况会糟糕到需要拆除整层楼的地步。我为那些不得不搬离家园的穷人感到非常难过。”
她仍在等待确认所有工程将由建筑物安全基金资助。
这栋大楼的一些承租人不符合获得援助的资格,面临宣布破产的危险。
派克女士不确定这是否会影响工程的进展。据一个名为“终止覆层丑闻”(End Our Cladding Scandal)的活动组织称,在那些所谓的“不合格”承租人占居民很大比例且无法支付租金的建筑中,整栋建筑的维修都被搁置了。
派克女士住宅的开发商Edenlaw有限公司已经破产清算。
即使在开发商仍在经营的情况下,有缺陷的写字楼的居民也面临着巨额账单的前景。
49岁的大学管理人员里图·萨哈(Ritu Saha)和她的邻居们发现,他们楼里的固定警报器不适合用于住宅环境。她不得不支付1.5万英镑的费用,请人全天候监视这栋建筑。
居民们发现,石棉没有被清除,电梯不适合在住宅楼里使用,种植盆没有牢固地固定在大楼外面,有可能砸到下面行走的人。
他们需要支付数以万计英镑的费用来维修电梯和导致应急灯失灵的劣质电线,还要拆除石棉。
居民们敦促Taylor Wimpey支付这些账单,但该公司拒绝了。Taylor Wimpey收购了原开发商Alfred McAlpine Homes。
Taylor Wimpey辩称,由于这些工程与原建筑物的现有部分有关,不属于建筑缺陷,也不属于自我修复合同的条款,因此它不承担法律责任。
Taylor Wimpey承担了部分维修内部隔间和升级警报系统的费用,并支付了固定花盆的费用。
萨哈表示,她的家“不适合使用”。她说:“在过去的七年里,我们经历了地狱般的经历,发现这些我们投入毕生积蓄的建筑建造得如此糟糕,以至于现在要花费数百万英镑来修复它。”
“这是不可想象的,令人震惊和难以忍受的,对于政治家们来说,我们在过去的七年里一直在谈论并意识到这些问题,但他们似乎对此充耳不闻。他们没有认真对待人民的安全。”
Taylor Wimpey拒绝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