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维夫——当以色列总理本杰明·内塔尼亚胡去年重新掌权时,他从未提及改革该国司法系统的计划。但耶路撒冷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智库多年来一直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Kohelet政策论坛由一位美籍以色列人创立,由一位美国自由主义亿万富翁资助。该论坛不动声色地起草并帮助引入了影响深远的司法改革方案,引发了一场全国性危机,并迫使数十万以色列人走上街头。
利库德集团成员希特里特最近在接受以色列第13频道采访时说,内塔尼亚胡的政党从未在内部讨论科赫莱特提供的司法改革法案,而是在议会快速通过这些法案。
“不是我们准备的;她在一个报道大规模反政府抗议活动的特别电视节目中说,并补充说,该组织多年来一直在向右翼政客提供“材料”。
为什么以色列计划中的司法改革正在撕裂这个国家
Kohelet是以色列第一个美国式的政治智库,雇佣了160名研究人员,他们主动向志同道合的政治家提供免费研究、账单和会议邀请。近年来,这个信奉自由意志主义、宗教保守主义的团体制定了一些最具争议的法律改革,而所有这些都避开了公众的视线。但它在司法改革中的幕后角色,让这家智库受到了新的审视,并突显出批评人士所说的它对以色列政治的巨大影响力。
“该组织一直专注于实质和价值,而不是制造不必要的头条新闻,”Kohelet的一位发言人在短信中告诉《华盛顿邮报》,他拒绝透露该组织的名字,也拒绝回答有关该组织工作的更详细问题。
以色列立法观察人士说,这个智库取得了成功,部分原因是以色列议会长期人手不足,部长们急切地接受来自外部组织的准备好的研究报告和法案草案。
“它的策略是从国会山引进来的,”一位熟悉该组织的学者说,他的以色列学生参加了Kohelet伙伴奖学金和项目,其中包括与美国保守派议员的会面。由于与该组织有间接联系,他要求匿名。
他说,科赫莱特本可以无限期地在立法委员会的幕后辛苦工作,但“他们在最近的选举中中了大奖。”突然之间,他们就进来了。”
内塔尼亚胡在去年11月的选举中获得议会多数席位,但当中间派伙伴因他正在进行的腐败审判而抵制他的联盟时,他被迫与被占领西岸的极右翼定居者主导的极端民族主义政党达成了昂贵的协议。
其中包括与Kohelet关系密切的政客,Kohelet长期以来一直推动吞并西岸——巴勒斯坦人设想的未来国家的一部分——以及以色列内部的性别隔离。自十年前成立以来,该组织已经撰写了数十份立场文件,主张在以色列建立一个更弱的最高法院和更大的宗教保守主义。该组织声称,以色列已经被世俗左翼劫持。
研究人员说,Kohelet的激进主义代表着与过去的突破,当时极端正统派利用政治立场为他们孤立的社区赢得资金。现在,批评人士担心,正统派政客正在推动以他们自己的形象重塑以色列。
“这打破了以色列主流和极端正统派之间非常微妙的平衡,极端正统派明白,他们依赖于一个自由、繁荣、拥有强大军队的社会,”特拉维夫大学(Tel Aviv University)法律副院长、人权活动人士约菲·蒂罗什(Yofi Tirosh)说。蒂罗什曾在法庭上就性别隔离法与科赫莱特对峙。
她说,新一代的宗教政客“认为,如果世俗的以色列人违反了安息日,或者不注意女性的端庄,他们就阻碍了弥赛亚的到来,所以他们试图改写以色列人的生活方式。”
议员罗思曼(Simcha Rothman)是约旦河西岸的定居者,也是前极右翼活动人士,目前领导着通过以色列议会推进司法改革的委员会。他聘请了Kohelet研究员纳塔夫(Shimon Nataf)作为他的法律顾问。Kohelet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该集团的员工已经加入了执政联盟和反对派的成员,在总统的住所就立法进行了谈判。以色列总统艾萨克·赫尔佐格(Isaac Herzog)反复警告说,如果不妥协,以色列可能会走上“内战”的道路。
内塔尼亚胡的联盟星期一提出,将减缓改革的某些方面,但誓言要推进最有争议的部分,包括一项让内塔尼亚胡对最高法院法官的选择拥有更大控制权的提议。
以色列警察暴力镇压反对司法改革的抗议活动
本月早些时候,许多以色列人第一次了解到Kohelet,当时反对司法立法的士兵和预备役人员在该智库耶路撒冷总部外示威,用装满假现金的袋子堵住了入口,并在写有“Kohelet正在把我们分开”的标语下集会。但是以色列人知道该组织的工作。它帮助起草了2018年的民族国家法,该法律取消了阿拉伯语作为官方语言的地位,并声称以色列的“民族自决权”是“犹太人独有的”。
“我必须祝贺(Kohelet法律部门负责人)阿维亚德·巴克希对民族国家法的巨大贡献,以及其他许多确保权力机构之间平衡的项目,”内塔尼亚胡去年在以色列议会成员为庆祝该智库成立10周年录制的视频中说。巴克希被认为是司法改革的主要设计师。
以色列教育工作者表示,Kohelet还帮助重写了以色列的公民教科书,删除了有关巴勒斯坦历史的部分,并强调以色列的犹太价值观而非民主价值观。
2019年,特朗普总统手下的国务卿迈克·蓬佩奥(Mike Pompeo)感谢该组织支持美国对以色列定居点的长期政策的重大转变,他说,这一政策不应被视为“本身不符合国际法”。
Kohelet倡导自由主义思想,但它也支持“我们用公共资金为西岸定居者建立的福利国家”,左翼梅雷茨党前领导人泽哈瓦·加隆在2021年写道。“它深陷对女性和同性恋者的仇恨之中,并坚持宣扬‘家庭’。’……所有这些都是从僵化的美国右派那里引进来的。”
有关司法改革的激烈争论在华盛顿引起了越来越大的恐慌。据白宫公布的消息,拜登总统星期天在与内塔尼亚胡的电话中说,“民主价值观”必须继续成为美以关系的支柱,“民主社会通过真正的制衡而得到加强”。
Kohelet的创始人是美籍以色列人摩西·科佩尔(Moshe Koppel),他是一名计算机科学家和犹太法典学者,1980年从纽约搬到以色列,现在住在约旦河西岸的埃夫拉特定居点。
他在2012年创立了Kohelet,因为他担心“以色列的自由”,他去年3月在接受耶路撒冷新闻俱乐部(Jerusalem Press Club)采访时说,他批评以色列的“社会主义经济学遗产”。在2019年第一届以色列保守主义大会上的演讲中,他指示活动人士“躲在窗帘后面”发挥影响力。
他在会议上表示:“我们必须坚定地向决策者提出我们的想法。”“一旦你吸引了一个人,不要告诉他你处理这个或那个问题是一个好主意。你需要带着文字来。”
科佩尔一直回避有关Kohelet的资助者的问题,以色列和美国的法律都没有要求披露美国慈善组织的捐款。但Kohelet的捐赠者之一是来自纽约的自由主义亿万富翁Arthur Dantchik。以色列《国土报》(Haaretz) 2021年的一项调查称,丹奇克的商业伙伴、共和党巨额捐赠者杰夫·亚斯(Jeff Yass)也参与了通过第三方团体组成的复杂网络向该组织捐赠数千万美元的活动。
直到2019年,许多捐款都来自科赫莱特政策论坛的501(c)(3)之友,该论坛位于费城富裕的巴拉辛维德郊区,Yass和Dantchik在那里经营着贸易和技术公司萨斯奎汉纳国际集团。
一位与两人关系密切的人士向《华盛顿邮报》透露,丹奇克向Kohelet捐款,“但无论如何都不是唯一的资助者”。由于讨论敏感问题,此人要求匿名。Yass从来都不是Kohelet的捐赠者,他说。Dantchik和Yass拒绝置评。
Kohelet的发言人没有回答邮报关于谁资助该组织的问题。
今年1月,科佩尔在接受以色列第14频道(Channel 14)采访时表示,“有人声称我们从持有右翼观点的富人那里获得了资金,好吧,但另一种说法到底是什么?”
对Kohelet及其支持者来说,司法改革的通过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成就。罗思曼是立法委员,负责将该法案在议会中通过。他说,削弱法院可能会开辟一条通往“乌托邦”社会的道路。
今年1月,他在接受菅直人公共广播公司采访时表示:“最高法院可能是减少而不是增加冲突的工具。”他说,如果官员们得到选民的支持,他们就应该能够制定自己选择的政策,无论是将寻求庇护的非洲人驱逐出南特拉维夫,还是让有刑事定罪的政府部长宣誓就职,这两项举措已经被最高法院否决。
特拉维夫大学(Tel Aviv University)法学副教授娜塔莉·戴维森(Natalie Davidson)多年来一直在社交媒体上受到Kohelet研究人员的攻击,她说,法律学者一直在努力回应这个组织,因为它“扭曲了自由和权利的语言——很难与之争论的自由主义价值观——来讨论政治问题。”
她说:“我们没有让他们占领这个领域的特权。”
今年2月,蓬佩奥、参议院少数党领袖米奇·麦康奈尔(肯塔基州)和参议员詹姆斯·e·里施(爱达荷州)等知名共和党人与内塔尼亚胡、Kohelet研究人员和美国犹太商人一起,在雅法的豪华Setai酒店举行了为期三天的会议。随着以色列的政治危机在街头愈演愈烈,他们谈到了“共同的价值观和共同的安全”。
“当我们支持我们的朋友时,我们不仅保护了我们的利益,”阿肯色州参议员汤姆·科顿(Tom Cotton)在一次主旨演讲中说,“我们也给了他们进行改革的信心。”
凯特布朗在华盛顿公司附在本报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