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网速慢比没有好?什么时候旅行延误会成为比核战争威胁更严重的政治挑战?本周，斯德哥尔摩阿兰达机场(Arlanda airport)因几架无人机闯入其领空而暂时关闭，这一消息令这些问题变得尤为重要。调查仍在进行中，但警方表示这是蓄意破坏，怀疑已经落在莫斯科身上。它凸显了俄罗斯正在兴起的反西方政治战的一个核心要素:一种制造麻烦的策略。
美国联邦调查局(FBI)一直指责莫斯科系统性地试图让美国大选对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倾斜，但在欧洲，俄罗斯的情报机构——军情六处(MI6)负责人理查德?摩尔爵士(Sir Richard Moore)最近形容这些机构“有点野蛮”——参与了更为直接的措施，从在西班牙暗杀一名叛逃者，到在英国和波兰纵火，再到涉嫌破坏火车线路。其中一些行动具有明显的地缘政治意义。例如，安排一名叛逃者被枪杀(可能是将其外包给住在离他们只有一石之遥或手枪射击距离的俄罗斯黑帮)会让其他人气馁。设置监控某些铁路线的网络摄像头，使莫斯科能够实时评估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的情况。
今年才加入北约(Nato)的瑞典已经目睹了不明身份的无人机在一座核电站附近飞行，据未经证实的说法，还有海军基地附近。这可能是侦察，也可能是克里姆林宫对斯德哥尔摩决定与一个敌对集团结盟(在俄罗斯人看来)表示不满的信号。
但是，为什么要用一种肯定会扰乱机场运行的方式来干扰民用机场呢?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对捷克铁路票务系统发动网络攻击呢?或者批准针对NHS供应商的勒索软件团伙的行动?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恶意行为有什么战略价值?
答案在于普京对西方的假设。在2022年2月入侵乌克兰后，西方国家团结一致，愿意承担制裁俄罗斯和支持乌克兰的成本，这似乎让他大吃一惊。然而，克里姆林宫圈子里有一种感觉，即西方公众也忽视了这种与俄罗斯保持一定距离的介入战争的代价。正如一位与政府圈子关系密切的俄罗斯智库人士对我说的那样，你只要每个月写一张支票，让我们和乌克兰人去受苦就行了。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花在乌克兰身上的每一英镑、每一欧元或每一美元，都没有被用于公共服务，也没有被增加到税收账单或国家债务中。但这种影响是间接和分散的。例如，到目前为止，在这场战争中，英国已经向乌克兰投入了近127亿英镑(其中一半以上是军事援助)，相比之下，将整个监狱人口关押在监狱里的总费用为68.5亿英镑，或为皇家海军的一艘新航空母舰投入31亿英镑。然而，没有人把乌克兰与提前从人满为患的监狱中释放囚犯的必要性，或者迄今为止我们未能购买足够的飞机来弥补航母的全部补给量这一事实联系起来。
因此，莫斯科的传言是，克里姆林宫认为，如果能让欧洲人民感觉到这场战争直接影响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就会向自己的领导人施压，在乌克兰强加一种丑陋的和平，让普京得以宣告胜利。
因此，手术的潜在重点不是为了戏剧性的效果，而是为了缓慢地、累积地恶化我们的生活质量。通过网络攻击破坏火车服务或互联网肯定会产生影响，但很快就会被归咎于莫斯科，而且可能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容易引起愤怒。但是，更隐蔽的操作只是降低性能，这与日常生活中的常规麻烦相比，更难以识别和区分?有一种观点认为，尤其是在俄罗斯安全理事会秘书处(俄罗斯主要的民用国家安全机构)内部，这可能最终开始产生必要程度的“乌克兰疲劳”。
目前看来，这似乎仍是一种正在考虑、正在检验的策略。然而，与我聊天的三位北欧议员都是乌克兰的坚定捍卫者，当他们开始讲述自己的噩梦场景，从渡轮服务中断到冬季停电，可能会激怒他们的选民时，他们感到震惊。也许在莫斯科打来电话之前(而不是之后)，我们有必要评估一下自己的特殊弱点?
当然，阿兰达行动很可能是在传递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即克里姆林宫对瑞典最近宣布向乌克兰提供新的军事援助计划感到愤怒。当我在酒店写完这篇文章前往哥本哈根机场时，我只希望普京不会对丹麦人感到特别不高兴。我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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