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戴(Glen Day)在澳大利亚黄金海岸的连锁餐厅雇佣了120名员工。根据该国新的“断开连接权”法律,他在下班后联系他们之前可能要三思而后行。
戴说:“这确实是一种障碍。”他说,这些规定对酒店业的雇主来说是行不通的,因为酒店业的工作时间经常很晚,员工很少有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如果有人打电话请病假,你就得打电话找人代替。我们不应该在家里打扰他们,但对我们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上个月底,澳大利亚对拥有15名或15名以上员工的企业实行了断网权。此前,澳大利亚绿党赢得了总理安东尼·阿尔巴内塞工党政府对该法案的支持。它还强调了全球范围内对劳工友好的政策制定者正在努力增强在数字时代不断联系的工人的权能。
与法国现行规定类似,澳大利亚工人现在有权拒绝雇主下班后的不合理联系。如果问题无法在工作场所解决,员工或雇主可以向公平工作委员会报告争议。监管机构可能会对任何一方下达命令,对不遵守规定的雇主处以最高9.39万澳元(合27.3252万令吉或6.3万美元)的罚款。
但澳大利亚政府认为的对工人的必要保护可能会让雇主感到头疼,他们现在必须在遵守和完成工作之间找到平衡。
像餐馆老板戴这样的小企业家,到澳大利亚主要股票市场上市的第二大雇主西农场主有限公司,都表达了他们的担忧:如果在紧急情况下无法联系到工人,对企业的影响——以及在混合工作安排的世界里,什么才是真正不必要的联系。澳大利亚工商会(Australian Chamber of Commerce and Industry)表示,这些法律将抑制本已低迷的生产率。
雇主们最大的问题之一是,法律将如何适用于不同的薪酬和资历水平,比如经理们被要求全天候处理关键问题,或者在澳大利亚标准工作日之外与其他地区开展业务。
律师事务所Ashurst驻悉尼的合伙人、专门研究雇佣法和职场关系的珍妮·曼斯菲尔德(Jennie Mansfield)表示,客户惊讶地发现,“断开联系”的权利适用于所有员工,包括那些收入超过高收入门槛的员工。
曼斯菲尔德说:“对我们的许多客户来说,关键的实际问题是如何评估什么时候非工作时间的联系可能被认为是‘不合理的’。”“在评估员工在非工作时间拒绝监督或回应联系是否不合理时,这些条款只是非常宽泛地列出了需要考虑的因素,并明确规定‘其他事项’也可能相关。”
“关掉”
“断开连接权”旨在使工作时间和个人时间之间的界限更加清晰,因为设备的普及——以及新冠疫情后在家工作的增加——使员工可以全天候联系。澳大利亚工会理事会(Australian Council of Trade Unions)表示,这些规定赋予了工人权力,减轻了面临经济压力的家庭的无偿劳动负担。
很明显,工人们已经筋疲力尽了。澳大利亚研究所未来工作中心2022年的一项调查发现,约71%的澳大利亚人被要求加班,三分之一的人说这让他们感到压力大、精神枯竭或身体疲惫。今年早些时候进行的另一项民意调查显示,近60%的选民支持断开连接的权利。
不仅仅是澳大利亚。欧洲生活与工作条件改善基金会(European Foundation for the Improvement of Living and working Conditions)去年表示,在有或没有“断网权”政策的欧盟公司中,接受调查的10名员工中有8人报告说,他们经常在工作时间之外收到通信。该组织发现,虽然70%的受访企业认为这些措施的影响是积极的,但仅仅出台一项政策本身是不够的,还需要一系列配套措施。
十多个国家都有保护或承认断开连接权利的法规,但这些法规差别很大。法国是2017年率先引入此类措施的国家之一,允许员工在工作时间之外忽略工作电话或电子邮件而不会受到处罚。在其他司法管辖区,相关规定并没有这么严格:加拿大人口最多的省份安大略省只要求雇主制定一份关于断开网络的书面政策。
在英国,“关机的权利”是工党在7月大选中以压倒性优势获胜前向选民承诺的核心内容。但该国没有像澳大利亚那样将这些措施纳入法律,官员们更倾向于避免硬性立法,而倾向于制定企业行为准则。
澳大利亚就业部长默里·瓦特(Murray Watt)表示,他预计雇主和雇员之间的大多数纠纷将私下解决。只有当双方在工作时间之外无法解决联系纠纷时,纠纷才会升级到澳大利亚的工作场所法庭——公平工作委员会(Fair Work Commission)。但这可能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对于雇员少于15人的小企业,这项法律将在一年内不再适用。
包括澳大利亚小企业协会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安妮·纳尔德(Anne Nalder)在内的一些西半球的雇主呼吁员工和管理者之间应该有更多的“灵活性”,而不是制定法律。
在伦敦,破产律师兼Frost Group董事杰里米?弗罗斯特(Jeremy Frost)对此表示赞同。他说,他手下的14名员工中,大多数已经实行了灵活的工作时间,以便处理学校接送等个人事务。
“我认为好的雇主不会特意破坏员工的休息时间。坏雇主总是存在的,这项立法不会消除这种情况。”“最好是设法提高雇主的总体标准。——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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