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项新的研究发现，安第斯热带冰川已经达到了11700年来的最低水平由于这两个生态系统的重叠，对亚马逊的影响。这一发现是在2023年和2024年亚马逊地区创纪录的干旱之际曝光的，气候变化加剧了这一干旱，严重影响了当地社区，包括粮食不安全和缺乏饮用水。安第斯山脉的冰损失可能会使流入亚马逊河的水量减少20%。委内瑞拉即将成为现代历史上第一个失去所有冰川的国家。
在连续两年破纪录的干旱之后，亚马逊流域的水位开始缓慢恢复。根据巴西地质调查局（Geological Survey of Brazil）的数据，马德拉河（Madeira River）——该地区最多样化的鱼类生活的家园——在11月底水位超过13英尺（约合13米）大关时，脱离了“干旱”分类。在马德拉河和内格罗河，停航数月后，通航已恢复正常。
然而，干旱远未结束，整个地区仍能感受到它的影响。2024年，亚马逊地区69%的城市的干旱程度比2023年更严重。在马德拉河，水位非常低，地质调查局不得不安装一个新的尺子来测量它。
仅在亚马逊州，就有85万人受到影响，土著社区仍在与粮食不安全和缺乏饮用水作斗争。在帕尔 州，干旱造成的大量鱼类死亡增加了河流社区的脆弱性。
虽然河水水位开始上升，但亚马逊雨季的降雨却比预期的少，干旱可能会在12月进一步加剧。
亚马逊河流域在过去两年经历的干旱虽然极端，但并不罕见。在过去的20年里，组成亚马逊流域的9个国家的总水面面积急剧减少，在过去的10年里，有9个国家是有史以来最干旱的。气候变化也使它们更有可能发生。
一项新的研究表明，亚马逊地区的长期干旱不能仅仅归因于降雨减少。对这个问题的部分解释可以在大陆的另一边找到，在一个与热带雨林截然不同的地区：安第斯冰川。
由波士顿学院研究人员在哥伦比亚、秘鲁和玻利维亚领导的一个研究小组进行的一项新研究发现，热带冰川已经退缩到至少11700年来的最低水平，这是全新世（地球当前的地质时代）开始的时候。白帽覆盖安第斯山脉的景象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成为遥远的记忆。
巴西帕尔州的Tapajós河，靠近sawr Muybu原住民领地，这里是Munduruku人的家园。亚马逊河受到安第斯山脉冰川加速融化的威胁。图片来源?罗格·阿西斯/绿色和平组织。
安第斯山脉是世界上大多数热带冰川的所在地，它为气候变化对全球的影响提供了更清晰的图景。“冰川的大小与它们所处的气候直接相关，这使得它们本质上是温度计，”该研究的首席研究员、现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博士候选人安德鲁·戈林（Andrew Gorin）告诉Mongabay。
现在用来测量气候变量的温度计和雨量计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前，戈林解释说，这个实验依靠的是岩石记录和化学。“有一种罕见的化学物质，同位素铍-10和碳-14，当岩石暴露在宇宙辐射中时，它们会积聚在岩石中，这使得测量它能够看到天空的时间成为可能。”
波士顿学院地球与环境科学副教授Jeremy Shakun说：“有点像晒伤可以告诉你一个人在太阳下呆了多久。”
最初，这项研究的目的是重现整个全新世热带冰川前进和后退的历史。“但一旦我们开始在实验室分析样本，就没有什么可测量的了。这不是我们所期望的，”戈林说。
虽然这项研究并没有精确地指出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稀有同位素的缺失表明，直到最近几年，安第斯山脉的这些地区才开始再次看到太阳，至少在11700年后。
“至少”是关键的表达。虽然使用的方法只允许测量到那个时间点，戈林说，有理由假设热带冰川在超过12.5万年的时间里没有这么小。“你必须回到全新世之前才能找到这么小的冰川。但在那之前，有一个冰河时期。所以肯定是在那之前。”
戈林解释说：“从本质上讲，我们的发现表明，现在有问题的冰川比全新世的任何时候都要小，那时所有人类文明都建立起来了。”
对一些科学家来说，这是一个基准，表明地球正在离开全新世，进入一个新的时代：人类世，以人类活动对地球地质和生态系统的影响为特征。
“我们已经跨越了一个时代。令人担忧的是，”戈林说。
2024年亚马逊极度干旱期间干涸的河床。图片?Nilmar Lage /绿色和平组织。
然而，这种跨越的后果并不局限于热带冰川。在南美洲山脉的另一端，亚马逊盆地受到冰川冰损失的强烈影响。
“发生在安第斯山脉的一切最终都会影响亚马逊雨林，反之亦然，”Bien Común研究所和MapBiomas秘鲁的专家Efrain Turpo告诉Mongabay。
从山脉到森林，因安第斯冰川融化而产生的小溪和河流产生了分支，这些分支依次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河流——亚马逊河。
随着冰盖的消失，这些小溪和河流变得更加不规则，导致亚马逊地区的干旱时间更长、更严重。科学家们估计，安第斯山脉的冰损失可能会使流入亚马逊河的水量减少20%，对森林和气候造成毁灭性后果。
“作为亚马逊河的发源地，安第斯山脉对雨林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亚马逊联邦大学自然地理学教授罗格萨姆里奥·里贝罗·马里尼奥告诉Mongabay。“虽然安第斯山脉的面积不到盆地面积的10%，水量也非常少，但它们承载了超过90%的穿越盆地的沉积物。”
亚马逊盆地的主要水源是海洋蒸发，但马里尼奥和图尔波解释说，安第斯山脉在这个循环中起着关键作用。来自大西洋的湿气，一旦进入盆地和森林，就会在山脉中找到一个屏障，在那里它以雨的形式重新定向到森林中。Marinho说：“这促进了该地区降水的循环利用，并产生了一系列相互关联的水文和形态过程。”
亚马逊河与安第斯山脉的关系是互惠的，跨越了地质时代。正是由于南美洲山脉的存在和特点，热带雨林才得以像今天这样蓬勃发展。
马里尼奥说：“在地球的地质历史上，安第斯山脉对亚马逊至关重要，因为它的形成使这片大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分水岭。”
安第斯隆起塑造了亚马逊地区动植物的进化史和生物多样性模式，创造了地球上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在潮湿的热带雨林旁边，狭长的山脉的独特组合使物种能够在气候振荡周期中找到避难所，在冰河期等冷却期在较低的平原，在炎热的时候在山上找到避难所。
该地区被称为安第斯-亚马逊过渡带，是一个高度联系的地区，动物在这里觅食、繁殖和迁徙。它也是几个世纪以来文化传统蓬勃发展的人民的圣地，也是依靠冰川和森林为生的社区的主要经济支柱。
然而，人类活动已经迅速改变了它的结构。亚马逊地区的森林砍伐对这些过程产生了严重影响。“如果森林减少，降水水平也会受到影响。亚马逊水循环的损失也意味着安第斯山脉的降雨减少，”Turpo解释说。
科学家们指出，全球气温上升是冰川融化的主要原因。但该地区的野火和工业活动也带来了另一个因素：黑碳。黑碳是由化石燃料或有机材料的不完全燃烧产生的，它是一种类似灰烬的颗粒，被烟雾携带，最终被大气气流输送，在那里它将被纳入水循环并与雨一起沉淀。
图尔波说：“当黑碳降落并积聚在冰川上时，它会降低它们的反照率，即反射特性，使它们的表面变得更暗，从而更快地加热，导致更快地融化。”“这意味着我们在亚马逊地区所做的一切都对加速安第斯冰川的退缩有直接影响。”
“为了了解安第斯山脉冰的减少和亚马逊干旱之间的关系，我们需要从整体上看这个系统。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局部因果关系，”马里尼奥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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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逊马纳卡普鲁，一只鸟在Solim?es河干涸的河床上漫步在2024年的极端干旱期间。图片?Nilmar Lage /绿色和平组织。
全新世标志着地球气候史上一个异常稳定时期的开始。在此之前，世界经历了大约从12.5万年前持续到1.8万年前的冰河时代，随后是近6000年的冰川消退，这是一个异质性的转变，意味着冰河时代在不同的时间在地球的不同地方结束。
戈林解释说：“这是一个主要冰盖刚刚结束退缩的时刻，就主要气候变量而言，地球气候系统趋于稳定。”
在那之前，人类主要是游牧民族。他们不住在一个地方，也不驯养动物。全新世的气候使他们得以开始农耕，并建立了今天所知的全球文明。
然而，与经历了有记录以来最热的2024年的人所想象的刚刚结束冰河时代的世界相反，全新世早期人类所经历的冰川比早期工业社会所经历的冰川要小。直到19世纪，冰川一直在增长。而且，如果不是人类的行为，它们可能还在。
但人类活动逆转了这一降温趋势。在过去的两个世纪里，大气中温室气体的积累和全球气温的上升使地球陷入了极端气候变化的漩涡——安第斯山脉热带冰川的消失就是其中之一。
1990年至2020年间，不同国家的冰川退缩了42%。仅秘鲁就占热带地区冰川覆盖面积的92%，在2000年至2016年期间，秘鲁冰川面积减少了约30%。与此同时，委内瑞拉即将成为现代历史上第一个失去所有冰川的国家。今年早些时候，该国仅存的冰川被重新归类为冰原。
他说：“我们把文明建立在适于耕种的地方，那里的土地适于耕种，那里的水源容易获取。现在，气候已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在我们发展所有基础设施的时候。我们已经为全新世建立了这个系统，”戈林说。
一条死鱼躺在巴西亚马逊河干涸的河床上。图片?Nilmar Lage /绿色和平组织。
冰川是地球上最大的淡水水库，在冬天以雪的形式收集水，在夏天融化时释放出来。世界上大约10%的人口依赖它们作为主要的水源。在安第斯地区，社区已经遭受了破纪录的干旱和水资源短缺。
融水约占厄瓜多尔基多供水总量的5%；玻利维亚的拉巴斯占61%；秘鲁瓦拉斯67%。在干旱期间，这一比例分别上升到15%、85%和91%。
“我们不能再依赖降雨的周期性，所以冰川对我们的生存变得更加重要，”索尔·卢西亚诺（Saul Luciano）告诉Mongabay，他是瓦拉斯的小农和山地向导。
卢西亚诺说，他亲眼目睹了冰川在他眼前退缩，他担心冰川很快就无法提供足够的水。“有些地区的农业社区已经经历了水资源短缺。对于那些饲养牲畜的人来说，牧场也很少，因为保持山谷湿润和肥沃的水不再到达山的较低部分。”
Turpo解释说，减少排放可以减缓损失，但最重要的是，地方**必须开始投资于适应，并响应已经遭受冰退缩后果的社区的需求。
然而，他说他相信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很明显，冰川将会消失。”
横幅图片:秘鲁库斯科地区南部高地的西纳卡拉山谷中正在消退的冰川。图片由阿曼达·马格纳尼提供。
在历史性的干旱中，亚马逊河豚不确定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