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当地有影响力的公民人物和组织卷入了电子邮件事件,这些电子邮件显示,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圣徒队(NFL Saints)和NBA鹈鹕队(鹈鹕)的高层官员如何与新奥尔良的罗马天主教会密切合作,以缓和媒体对新奥尔良数十年前神职人员性侵丑闻的报道。
圣徒队和鹈鹕队以及教会在法庭上进行了斗争,要求对公众隐瞒这些电子邮件。支持对这些电子邮件保密的主要理由之一,是为了保护神职人员性侵受害者的身份。然而,在《卫报》和报道合作伙伴路易斯安那州WWL查阅的700多页电子邮件中,没有一封提到任何这样的受害者。
让我们来看看那些出现在所谓的圣徒邮件中的人。
和圣徒队和鹈鹕队的老板盖尔·本森一样,杰伊·扎尼也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自2002年以来,他一直是新奥尔良联邦法院的法官。
他曾公开表示,他与新奥尔良大主教格雷戈里·艾蒙德(Gregory Aymond)有过一次偶遇。此前,当地和全国的一系列丑闻使世界范围内的天主教会神职人员性侵丑闻重新浮出水面。在那次会面中,他向艾蒙德建议,本森旗下两家职业体育公司的通讯副总裁格雷格·本塞尔(Greg Bensel)可以帮助他处理有关丑闻的信息。
根据他们的电子邮件和时间戳,Zainey必须在2018年7月一篇对Aymond有问题的报纸文章发表之前或之后不久离线提出请求。
这些电子邮件显示,本塞尔在2018年7月要求本森告诉艾蒙德,本塞尔想为新奥尔良大主教管区提供危机沟通帮助。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本塞尔与艾蒙德、大主教管区的其他人以及外部盟友进行了沟通,显然是为了减轻新闻媒体对教会及其领导人的批评性报道和审查。
Zainey是其中一些通信的接收者之一,他曾公开称自己是本塞尔的朋友,并曾说他甚至曾就牧师性侵丑闻与本塞尔和Aymond见过面。Zainey在一封邮件中称赞本塞尔提供了“极好的建议”。他这样评价艾蒙德:“大主教的真诚将打开他们的思想和心灵。”在另一条信息中,Zainey写道:“在他的榜样和领导下,大主教Aymond,我们的牧羊人,将继续带领我们的教会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帮助我们从过去的错误中学习和重建。”
大主教管区后来申请破产保护,因为它正在努力应对一波神职人员虐待诉讼,为幸存者寻求民事赔偿。Zainey是几位回避主持任何可能直接影响破产的案件的法官之一。但有一次,Zainey确实在一个涉及天主教宗教秩序的案件中裁定,2021年路易斯安那州的一项法律允许神职人员虐待幸存者寻求数十年前猥亵儿童的赔偿,这是违宪的。
Zainey的裁决被广泛解释为大主教管区潜在的决定性胜利——如果是间接的——大主教管区希望法官的决定能让它以更少的钱解决与破产案件有关的虐待索赔。但州最高法院后来支持了Zainey推翻的法律,实际上否定了他的裁决。
Zainey拒绝对这篇报道发表评论。
他在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总统任期内被提名为联邦法官,美国参议院于2002年批准了他的任命。和劳沙和本塞尔一样,他也是新奥尔良耶稣会高中的校友。此外,他还曾担任新奥尔良大主教管区管理学院的管理委员会成员,该学院培养未来的牧师。
当圣徒的电子邮件开始时,温迪·维特(Wendy Vitter)是新奥尔良大主教管区的总法律顾问。她还是美国前共和党参议员大卫·维特的妻子,在唐纳德·特朗普的第一任总统任期内,她曾被提名为该市联邦法院的法官。
特朗普对温迪·维特的任命于2019年得到了她丈夫之前任职的国会参议院的确认。但在此之前,她在大主教管区的最后几个月里,至少有一段时间是在接收本塞尔发来的关于他帮助策划的媒体信息传播活动的电子邮件。
维特给本塞尔发过几次电子邮件,其中一次是为了分享她对巴尔的摩圣徒队获胜的兴奋之情,不到两周后,他帮助总教区公布了一份被指控在当地工作的神职人员性虐待者的名单。“多么精彩的比赛!!”她写给本塞尔的信中说,本塞尔是作为圣徒的职责之一前往观看比赛的。“恭喜你!”
本塞尔回答说:“令人惊讶的胜利,很有趣(而且又冷又刮风)。”
名单公布一个多月后,本塞尔给维特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说他很高兴维特和她丈夫最近能和家人一起观看圣徒队的比赛。在那封电子邮件中,本塞尔还问她,从她的角度来看,名单公布后的后果是什么。
本塞尔写道:“我并不想打扰大主教,只是好奇……对于诉讼或我们担心可能出现的任何其他问题,人们的反应如何?”“(在公开场合)似乎相当安静。”
目前尚不清楚维特是否回复了。但这份名单所引发的额外民事诉讼数量——作为一种忏悔和透明的姿态——将教堂推向了破产。在本报告发表时,教会还没有成功地解决破产问题。如果教会设法做到这一点,该案件可能会使教会向神职人员虐待受害者支付数亿美元。
此外,在破产期间发现的证据有助于起诉一名被教会庇护了几十年的连环猥亵儿童牧师。
这位93岁的神职人员劳伦斯·赫克(Lawrence Hecker)于2024年12月承认强奸儿童罪,被判处强制性终身监禁,不久后死亡。新奥尔良地区检察官杰森·威廉姆斯办公室对赫克的起诉引发了路易斯安那州警方的另一项调查,在调查中,警察声称他们有可能相信大主教管区经营着一个儿童性交易团伙,允许赫克和其他神职人员对未成年人实施性虐待长达数十年,而教会官员随后非法掩盖了这些罪行。
维特没有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
Leon Cannizzaro自称虔诚虔诚的天主教徒,同时也是一名前祭坛童。在新奥尔良大主教管区公布神职人员性侵名单时,他担任了大约十年的地方检察官。
名单公布的那天早上,本塞尔用“电话会议”(conference call)和“与”(with)的缩写给圣徒队和鹈鹕队主席丹尼斯·劳沙(Dennis Lauscha)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说:“昨晚我和莱昂·坎尼扎罗(Leon Cannizzaro)通了电话,让我们把某些人从名单上划掉了。”
这份名单将会更新,这就是我们要传达的信息,我们不会止步于此。”
康尼扎罗一直否认有过这样的谈话。当路易斯安那州WWL在2020年问及他是否对教会可信的指控名单的内容有任何意见时,他说:“没有。”同年,通过一封来自发言人的电子邮件,坎尼扎罗向美联社记者表示,“没有人就大主教管区的‘可信指控’名单的构成征求过他的意见,他或(他的)办公室的任何人也没有参与到该名单的编制中。”
最近,坎尼扎罗在一次采访中说:“我没有和圣徒队的任何人就这件事开过电话会议。”
《卫报》向坎尼扎罗询问了2018年10月29日维特打来电话的消息。维特是在“跟进你和大主教艾蒙德的谈话”,这封给坎尼扎罗的信是在名单公布前四天发给他的。
坎尼扎罗说:“如果我和他谈话,我会寻找他对牧师的投诉的任何记录,这样我们就可以接触到那些受害者,看看是否有可起诉的案件。”
但坎尼扎罗坚持说:“我从来没有要求总教区或告诉圣徒们告诉总教区……‘从名单上删除这个名字’。”
“我不记得在那个特定的时间里,与圣徒就我们办公室发生的任何案件进行过交谈”。
周六,圣徒律师的一份声明也表示,球队没有人与康尼扎罗交谈过。相反,声明称,本塞尔发给劳沙的电子邮件提到了“他被告知大主教区的一名工作人员与……坎尼扎罗之间关于名单的对话”,以及该名单将如何更新。
大主教管区周六发表的一份声明呼应了圣徒队和坎尼扎罗的说法,称“(团队)或新奥尔良地区检察官办公室的任何人都没有参与编制(可信的被告)名单,也没有发言权在名单上增加或删除任何人”。
坎尼扎罗的首席助理地区检察官格雷蒙德·马丁(Graymond Martin)在收到这份名单时并不满意。这份名单缺少马丁认为基本的一些细节,包括针对每位牧师的指控数量以及被控性侵的性质。马丁在名单公布六天后起草了一份请求,要求提供有关名单上神职人员的更多信息,包括“每项行为……发生的时间”和“对每项被指控行为的一些描述”。
目前尚不清楚该请求是否已正式发送给大主教管区。
康尼扎罗在2021年卸任前对名单上的一名牧师提出了强奸儿童的指控。教会已经向牧师乔治·布里尼亚克的16名受害者支付了总计300多万美元的和解金。现年85岁的布里尼亚克在等待审判期间于2020年去世,他的指控可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
2018年7月,一则令人不快的新闻报道称,在坎尼扎罗起诉布里尼亚克的案件中,大主教管区向受害者支付了55万美元的庭外和解金,这促使本塞尔(在本森的支持下)首先将圣徒们卷入教会的神职人员虐待信息中。
此后,坎尼扎罗成为路易斯安那州总检察长办公室刑事案件部门的负责人。
纽维尔·诺曼德从2007年开始担任新奥尔良郊区杰斐逊教区的治安官长达10年之久。2007年,他离开了自己的民选办公室,开始了他的第二职业,在当地WWL广播电台担任脱口秀主持人。
这家电台——尽管接到了求助信,但它并不隶属于WWL路易斯安那电视频道——长期以来一直独家拥有圣徒队在当地的广播权。在诺曼德的节目中,电台主持了一个现场直播的采访,在大主教管区公布了被指控的神职人员虐待名单的当天,艾蒙德同意了这个采访。
在他、WWL电台主任和大主教管区官员之间的电子邮件中显示,本塞尔促成了诺曼德和艾蒙德之间的对话。本塞尔给诺曼德和台长寄去了一份清单,上面有8个问题,让主持人问艾蒙德。本塞尔称这些由总教区准备的问题是“对纽厄尔的一个很好的框架”。
诺曼最后问了大约一半的建议问题。爱德蒙没有受到提示就回答了其余的问题。
诺曼德还问了一些没有提供给他的问题。在那次采访之后的几年里,诺曼德一直在他的节目中批评艾蒙德对当地天主教神职人员性侵危机的处理。
WWL电台所属公司Audacy于周六发表声明称:“WWL坚持对此事的报道。我们没有其他评论。”
2013年,当地著名商人约翰·乔治(John Georges)收购了《倡导者》,并将该报的覆盖范围从巴吞鲁日扩大到该市。此前,《泰晤士报-皮卡尤恩》减少了印刷版的发行天数,并大幅削减了新闻编辑部的工作岗位。他于2019年5月收购了《泰晤士报-皮卡尤恩》,并将其与《倡导者》合并,后者当时刚刚获得首个普利策奖,因为它的一系列报道帮助改变了路易斯安那州允许陪审团作出非一致裁决的法律。
这结束了一场围绕独家新闻和商业业务的激烈争夺。
圣徒的电子邮件显示,两家报纸在合并之前都引起了本塞尔的注意,因为他试图减少他们对雷蒙德处理当地神职人员虐待危机的报道的一些锋芒。他亲自恳请《皮卡尤恩时报》和《倡导者》的领导人“支持……并与大主教合作”。
而且,在名单公布几个月后,应艾蒙德的要求,本塞尔以本森的名义在《倡导者》上协调撰写了一篇评论文章,称赞当地教会在打击性交易和其他疾病方面所做的努力。
在一起将大主教管区推向破产法庭的神职人员虐待案件中,有证据显示教会、本塞尔和他的圣徒同事之间存在一些通信往来。原告律师随后成功地辩称,他们需要传唤所有这些通信。
虽然圣徒和教会遵守了传票,但他们拒绝了媒体获取传票副本的努力。当《倡导者》的一名记者联系本塞尔询问对传票的评论时,他讽刺地告诉记者去问乔治。他还将该记者寻求置评的电子邮件转发给了乔治。
邮件中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乔治斯和本塞尔在那之后进行了讨论。
乔治斯是前路易斯安那州州长和新奥尔良市长候选人,巧合的是,他是盖尔·本森(Gayle Benson)的邻居,根据公开信息,他已将部分财富捐赠给了天主教机构。《倡导者》还至少从2020年开始印刷大主教管区的周报。
尽管如此,乔治拥有的合并后的《泰晤士报-皮卡尤恩》和《倡导者》随后加入了一个媒体组织联盟,起诉获得圣徒和教会之间的电子邮件。教会的破产基本上阻止了诉讼的裁决。
新奥尔良新闻电台WVUE-TV曾一度报道,一位匿名消息人士告诉乔治斯“可能参与了有关大主教管区释放可信的恋童癖神父的幕后沟通”。
乔治斯对盖尔·本森已故丈夫汤姆曾拥有的电台说:“你的消息来源不正确。
“在此期间,我与总教区没有任何联系。”
圣徒的电子邮件中只包含本塞尔在2019年7月转发给乔治斯的信息,也就是名单公布几个月后。
合并后的《泰晤士报-皮卡尤恩》和《倡导者》发表声明说:“在我们的新闻报道中,没有人得到优待。在过去的六年里,我们一直在发表深度报道,突出围绕大主教管区性虐待危机的严重问题,以及WWL[路易斯安那州]和美联社对此事的调查报道。”其中一些关于路易斯安那州战争的报道是与《卫报》合作制作的。
该报的声明还说:“作为路易斯安那州最大的当地媒体公司,我们经常听取社区领袖的意见,我们欢迎他们的参与,但这不会削弱我们的新闻标准,也不会阻止我们追求真相。”